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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April 2, 2009

2009/0402

這些日子來,南南北北來來往往的,不知道幾次了。

我討厭巴士,不僅便宜,迅速,而且車上充滿了各式各樣奇異的氣味。封閉的車體,冷死人的空調,走走停停的路況,噢。
我總是搭火車,車輪在鐵軌交錯處碰撞的聲響,微微晃動與不疾不徐的速度,那些深藍色陳舊的絨布座椅不知道怎麼能吸引我。至於趕時間又有別人出錢的時候,高鐵。

在車上,如果是一個人,或身旁的人睡得正沈,我的視線就離不開窗外的景色。

一直到現在我才知道,在火車上敲著鍵盤寫作是件多浪漫的事,而今早我望著窗外,發現我很有可能,已經愛上了這片土地。

正好是插秧的季節,一眼望去一整片翠綠的大地,在霧氣瀰漫的早晨或夕陽斜照的黃昏都好看。
泥造,石造,或水泥的田埂有時整齊,有時隨意地畫出線條。各式各樣的樓房座落其中,有時群聚,有時獨自佇立。鐵皮的,磚瓦的,水泥的。米黃色,淡綠色,磚紅色,粉橘色,白灰色,各式複雜而不協調的組合,從高架的鐵軌上看去,是如此獨特。
那在山谷之間的村落彷彿桃花源般的,神聖而祕密,僅有列車經過兩個隧道之間的短短幾秒鐘,就像跑過一扇窗戶,乾淨的玻璃裡透出他美麗的身影。
依著山勢,房舍隨著田地一階一階的向上爬,山腳下的小聚落真是可愛。在廣闊的嘉南平原上,小路蜿蜒著前進彷彿沒有盡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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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著三次,我坐在列車東側的位子上。
豐原小巧的農村,苗栗層層疊疊的山,每一層都是一種不同的靛藍,你真的無法想像,除非親眼看見。
城市的外圍總是最富有生命力的地方,新舊的交會,你知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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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又想到,為什麼我能這麼的愛著這樣的景色,也許正因為我身處在這高架的鐵軌上,車廂裡。我是個行者,過客。能純粹欣賞如此絕對的美,是因為我並沒有活在其中。
一株株稻秧化為一整片綠油油的田野,軟爛的汙泥,腐敗的肥料不見了。
一幢幢房舍化為綠色大地上各色的積木,陳舊的門窗,貧窮的農人不見了。

清脆的快門連聲響起。寫作就不像攝影,沒有時間的問題。攝影大約也算是種時間的藝術,把時間凝結的藝術。
寫作就可以慢慢來,但又怕寫的不清楚,或者寫的太長沒人有足夠的想像力和耐心,閱讀。最後,只好是有拍到的用照片,沒拍到的就得囉唆點。

今天,往台北的列車很空。我可以在車廂兩邊各有一扇攝影用的大窗子,還有一個靠窗的位子可以寫作。

一個人有多少時間,能像這樣。

過了竹南,海就遠遠的在我左邊。這裡也有澎湖那種風車呢!就在長長一整排的木麻黃之外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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